先說說。
身陷地雷區的我,花費兩天洗澡時間思考這這兩個人在心中定位是如何,也許也很多想表達的沒有好好表達好,但這篇文便是我對他們兩人的全部了。
在我眼裡黑子是一個比任何人還要感情豐沛、比任何人還要容易受制於情感卻將這些龐大情緒計算好接觸距離的人,而青峰並不是這麼的不凡,會讓他顯得不凡的原因我想僅僅是因為他既普通(因為笨所以顯得普通)又直率的這點而已。所以過程中我甚怕將黑子塑造得太矯柔、將青峰有些笨拙的溫柔舉動表達得不到位,但當我想這麼多卻無法做出改變時只是空談,便照著感覺直直寫下來了。國高中生擁有的情緒太多,在這之前是太小不了解,在這之後隨著年紀增長可能就會漸漸遺忘如何擁有了,被喜愛也好被傷害也好感覺莫名其妙也好感覺疲累也好感覺開心也好,我希望在快脫離相仿生活的現在,紀錄下當中存在的真誠。
《天空藍》

  

  在很多時候,黑子常在部活後到離家不遠的街頭籃球場做練習。

  大約離家兩條街,穿過從帝光回家路上一定會經過的便利商店旁有些狹小的巷子,很多時候夕陽會打在攀附於圍牆上不知名的植物葉片上,瞇著眼看就像在葉子的邊緣鍍上一抹冰晶,抱著籃球出了巷子是一段不算長的小下坡,下坡的盡頭是河堤,而與河堤相依的便是黑子常去的籃球場。他常在巷子頭停個幾秒鐘欣賞夕陽打在河面上的波光粼粼,甚至有那數道異常美麗的反射光包圍住以鐵圍欄劃分區域的籃球場緩緩散發光芒的恍惚。

  剛好的光線、剛好的景觀、剛好的寧靜以及剛好的距離,當一切都這麼剛剛好的時候,這就是黑子哲也生活一小角的一切了。

  關於短短十幾年的生活中,最近他將一部份分給了他認識但是他們卻不認識他(當然除了赤司)的帝光一軍成員們,與其他人相比之下他們都帶著自己獨有的氛圍,相處一段時間後黑子發現這些人是因為有與他人不同卻又相似的執著所形成一種字典裡名為存在感的名詞,在這其中,他將那一部份又獨立出一塊給一個在練習與比賽中總是奔跑在他前方、名為青峰大輝的黑皮膚少年。

  第一次見到他時,青峰低下頭來看了他幾秒便說道「你真是矮小啊。」,就在黑子眉頭皺起之際,青峰寬厚的手有些粗魯地拍了拍他的頭頂說:「那我們開始練習吧不然赤司又要囉唆了!」當青峰轉身時黑子也就跟著他從板凳區到場上,只是在行進的過程,他想的卻是剛剛的那幾下有讓他髮旋被整個壓扁的感覺,更久之後,黑子了解到在場上奔馳的他,屬於他的籃球世界遠超過黑子想像及當時拍他的寬大掌心的廣闊許多。



  他投了好幾球,球撞在框邊發出空洞的聲響,黑子覺得那個嗡嗡聲被拉得很長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幾乎沒停下投籃動作的關係?他慢慢踱過去撿球,起身的同時發覺有些耳鳴,輕輕拉了拉薄薄的耳廓這令人不適的症狀也沒有改善,也許有點太累了,回家路上或者吃完晚飯,它就會像那些不知道為什麼會淡忘的事情一樣背著行李離開他的腦袋。也許。

  就在之後幾天的晨練,黑子照樣在自己的訓練菜單完畢後默默來到青峰練習的射籃場地,從館內的另一頭便能聽到許多圍觀者的驚呼聲,就像動物園裡趴在圍竿上七嘴八舌對珍奇異獸驚嘆的遊客,黑子覺得自己的想像有些失禮但也有些發笑,覺得這個比喻挺貼切的。

  看好圍觀者之間的空隙、也是默默來到靠近邊線的黑子,他小心的計算距離,就怕自己無意間打斷這個人像表演秀般的練習,只是就在對上青峰漂亮的姿態以及近完美的拋物線同時,分不出是突然的耳鳴還是在遙遙上方的照明燈令人暈眩,他覺得視線像是一鍋湯被人攪拌全部糊成一團,只有留下青峰,在他的眼裡像個黑色剪影般清楚,卻令他看不清面容。





  黑子做了個夢。

  不斷往前奔跑著,不快不慢,就這樣往前奔跑著。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什麼也不想,一昧的重複這沒有目標的動作,當這麼想時雙腳突然停下來,正常來講以這個速度而言,黑子以為自己就會這樣飛出去,但他沒有,好像剛才只是散步般的、以相當普通的速度停下,然後查覺眼光所及之處儘是一片白矇,定心一看發現是極亮卻又不刺眼的白光。

  他心裡充滿了疑問,明明這兒什麼也沒有,為什麼他能這麼篤定這便是光?

  如果什麼也沒有,那他怎麼站在這裡?

  沒有多做思考的,黑子轉過身想看看他從那兒而來,之後強硬橫在視線裡的巨大影子讓他愣了好一會,後來發現這個剪影不屬於自己,而是高自己許多膚色也黑自己許多的青峰大輝。剪影上方停著一顆籃球,靜靜地、恰恰好地,將影子上方一分為二,看起來就像平時青峰無聊時,會將球頂在頭頂的無聊把戲一樣。

  若是青峰大輝與他面對面相站,他會將帶著夜藍色的視線拋進自己眼裡。

  若是,青峰大輝與他面對面相視,他會有種這個人的瞳眸變成天藍色的錯覺。

  影子裡面沒有眼,沒有青峰那雙眼神率直且有些狹長的眼,但黑子卻覺得青峰一直盯著他看,視線不帶有任何情感只是直直望著與他對視的黑子,只是如此,就令他感到莫名害怕。

  究竟誰是誰的影子?

  他想逃,然後轉頭迴避那道視線,卻發現無法憑著意志移動,腳可以自由踩踏,卻無法轉過身。當發現不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離開這道影子的時候,他意外地平靜下來。

  他很謹慎,目光追隨他人且不踩到對方,也不被任何人踩到。但是當他看見青峰將球投入籃框轉身衝著他笑時,黑子覺得自己的目光也被狠狠抓住不放開,有那麼一瞬間,那麼一瞬間他覺得他也可以與他一樣擁有自己的廣大天空,然後擁有一雙相同的翅膀在裡面飛翔,所以他想成為他的影子,期許自己終有一天能擁有一樣的光。

  之後他蹲了下來,雙手緊緊壓住眼框,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潰堤前收住落淚的衝動。



  「喂!阿哲!你是醒了還是沒醒啊!」

  黑子覺得臉頰的地方有點熱痛然後眼球感覺生澀,反射性的睜開眼想查看發生什麼事,沒想到倒是摸到一雙比自己大一倍左右的手,看著青峰皺著臉,接著大手往旁邊一伸就把整包面紙往自己胸口塞,然後一屁股的往後坐在折椅上,旁邊還有疑似拿來讓腳能夠伸展擺放的木凳。青峰瞧了他一眼,黑子則眨了幾下作為回應。

  「你這傢伙可嚇到我了,把你抬到保健室就很麻煩了,本來想悠悠閒閒的看小麻衣,然後你又這樣。」青峰抱著手臉色不是很好看,眉間像是洗好忘記晾起來的衣服,但是眼神和有些側斜的頭讓黑子覺得他是在想要怎麼關心自己才好。

  「……所以你哭什麼?」

  沒有很明顯,但漂浮在空氣中的語氣和看著自己的眼睛有著一點認真,不是他夢中那雙什麼情緒起伏都沒有卻專注的雙眼,黑子也有些訝異也在想是不是了解這個人不夠深,他第一次知道青峰大輝會去關心除了籃球以外的事物,他以為打著屬於他的籃球就是他的一切。

  「青峰君,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打籃球嗎?」

  「哈?是我先問你問題的吧?」

  青峰的眉頭結得更緊,發現黑子的視線幾乎是釘在他身上時他嘆了口氣,把本來就有些翹的短髮抓得更翹。

  「我說你啊,喜歡打籃球嗎?」

  「喜歡。」

  「那不就好了嗎?」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黑子,來不及換下的運動服有點發皺。

  「所以說,就是這樣啦,我真是搞不清楚你們這些傢伙怎麼一個比一個麻煩,不就是件很簡單的事。」青峰又恢復一如以往有著自己悠閒步伐的腔調,每天跟一群又一群為些小事焦焦慮慮的人相處,除了讓他不爽外他還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別想太多,之後的事之後再考慮也行,差不了多少,自己開心就好。」他趴在病床上單手托著下巴,語畢跟著打了個大哈欠眼睛酸得想流淚,因為自己過高的身高,青峰不得已伸個懶腰,結果瞄到身旁的人微微扯起嘴角,他停頓了那麼一下下然後調整個舒適的姿勢繼續發懶。

  

  「真是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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